* 轟君生日快樂!!(灑花)
* 这是一篇很无聊的文,我流见解很多,欢迎论战,不接受挂文引战。
* 一直很想写的狐狸轰X小王子久Paro,建议看过原作再食用,不然你会完全看不懂我在写什么鬼 ( 原作→圣修伯里着 小王子 Chapter 21:爱与驯服 )
* 设定做了大篇幅改动,甚至連結局都改寫了。玫瑰我改为种玫瑰的园丁,毕竟用玫瑰来比喻某幼驯染……emmmm,我不想上雷文版 (逃)
来到这颗蓝色星球的第一天,飞行器坠毁后的第一个小时,绿谷出久碰到的第一个生物,是只红白相间,眼睛就像镶着异色水晶一样漂亮而深邃的狐狸。
他的皮毛柔软而滑顺,举止优雅,蓬松的尾巴扫过绿谷那双红色的大靴子,一下、二下。
至于为什么绿谷敢用他而不是她来当叙事的主语,是因为他听到了一把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驯养我吧。” 他说。
是的,这只狐狸会说话,这也是狐狸与小王子见面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绿谷出久没有讶异,他毕竟是个独自穿越过一小片宇宙的人,连只有一只松鼠可以统领的国王或者可以喝光一整个星球的酒鬼都见过了,一只会说话的狐狸不算什么。
他蹲下来摸摸狐狸的头,毛茸茸的手感让他觉得很舒服,有些欲罢不能。
“为什么这么说呢?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他问。
狐狸显然也被摸得很舒服,在那只手离去前还恋恋不舍地扭过脖子用湿漉漉的鼻头拱了拱,瞇着眼睛这么回答:
“自由的确是不错,不过……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
小王子绿谷偏着头想了想,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陌生。他走过那么多颗星球,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不清楚。" 他只能老实的回答。
"你会知道的。"
狐狸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希望到时候让你知晓爱的意义的人会是我。"
"等等,你要去哪里?"
小王子绿谷彷徨地朝狐狸的背影问道,他可不认识这一带的路,不想就这样渴死在沙漠里面。
"往你身后走,不远处有座绿洲。再往前走一阵,会有座人类的市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怎么样的。不过要是看到有蛇出没,记得跑快一点。"
相较之下远去的狐狸倒是走得很潇洒。
"虽然你还没答应我的要求,不过作为我告诉你路线的回报,明天下午四点一样在这里见面,好吗?"
"好的。"
绿谷收拾一些还能用的东西,按着狐狸说的路线前进。
在滚烫的沙漠里走了几分钟,果然看见一座振奋人心的绿洲。又往前走了不到半小时,疲惫的耳朵逐渐能听到人声嘈杂的声音。
“来喔!东边来的棉麻布!新到的!拿来当嫁妆最适合了!”
“小兄弟,要不要来颗新鲜的椰枣?这里还有石榴哦!哎哎别走啊,不然试试看无花果吧?”
“刚出炉的烤饼就是要搭香料羊肉吃才香啊!什么?你不喜欢鹰嘴豆?滚滚滚,我不做你生意了,不喜欢鹰嘴豆的人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爸爸,我想骑毛驴!”
“烤鸡!烤全鸡!独家秘制,要买要快!”
许多没见过的新奇物品在视界里眼花撩乱地掠过,市集里此起彼落的声音充分体现了大漠风情,每个人都为了生活而汲汲营营,脸上大多都带着安逸又满足的笑容,彷佛生活在沙漠旁并不是件十分艰困的事。
绿谷捏捏自己的脸颊,有点羡慕,自从独自离开那座星球以后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自然而然地笑出来过了。
果然,这颗星球再美,也终究不是他的归宿。
绿谷摸摸鼻子,有些沮丧,他又开始想念那颗星球上的玫瑰了。
好吧,其实比起玫瑰,他更加想念的是种玫瑰的园丁,那颗星球上他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
就跟点灯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中心就围绕着那朵玫瑰花在转,作息标准化得没有什么意义,那个园丁打从他们第一天见面开始就总是在尽职的栽种着玫瑰──虽然那颗星球上也就只有那么一朵。
那个人的脾气就像玫瑰茎上的刺棘,不太好相处,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像要徒手去摘玫瑰一样困难,常常被尖利的话语刺得内心鲜血淋漓,但不可否认的,那个人确确实实陪着他在宇宙的一角度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人。
绿谷垂着眼睛,他想念宇宙中的那朵玫瑰,很想很想。
旅行了那么多颗星球,他是想家了。
之后绿谷又扶了一个扭伤脚踝的奶奶回家,老人家热情留了他一宿,隔天下午要出发前还塞了他一篮子浆果,并且告诉他如果有需要可以再随时来住。
绿谷很开心,他有可以送给狐狸的伴手礼了。
这附近的人会热情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在恶劣的环境中不相互扶持便难以生存,也因此每个人都将生命视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当绿谷只拎着一篮浆果而什么都没准备就要踏入沙漠中时,他又被多塞了一点冰凉的井水以及防风的围巾,并且被这么告诫了:
小心啊小心,沙漠里栖息着会迷惑人心的妖魔,任何会说人话的动物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没事千万别走进去,进去了也要懂得回头是岸,切勿逗留。
绿谷有些疑惑,他不认为会吞噬人心的妖魔能够拥有那双漂亮又澄澈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他答应了对方,那么他就必须履约,不然他放不下心。
在沙漠中行走需要良好的方向感。好不容易回到坠毁的飞行器附近,狐狸似乎已经在那里一段时间了,一起一伏的背影横躺在阴影处,看起来像在午睡。
绿谷提着篮子悄悄地来到狐狸身边,右手一个没忍住,还是服从自己的本意开始顺起了狐狸的背毛来。
“你来了。”
狐狸仍旧闭着眼睛,斩钉截铁的口气让绿谷有些意外。
"为什么知道是我呢?"
还在给狐狸顺毛的右手顿了顿,绿谷恍惚想着这么漂亮的毛皮,昨天似乎在市集入口左边数来第五个摊子上面看过。
"昨天说了让你驯养我,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那么记住你的脚步声将会是我的义务。"
"脚步声?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这一带会出现的脚步声大多充满着疲惫或是绝望,也有靠近死亡边缘的那种,前者很沉、后者很轻。还有一种鬼祟的脚步声,通常听到那种声音的时候我就该走了,那是属于猎人的——为了猎捕我们而来。"
狐狸歪过头,懒洋洋的眼睛直盯着绿谷。
"但是你不一样……绿谷,你不一样。"
"你的脚步声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价值观也跟其他人不一样,干净的很奇怪。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绿谷不禁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狐狸反问:“昨天的老婆婆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咦,你怎么知道?” 绿谷眨巴着眼睛,他越来越混乱了。
“她是我姐姐。”
“姐姐?!”
“正确来说,是由我姐姐变成的,你看。”
一晃眼,就像昨天在市集看到的卖艺者在变戏法,前一秒还是那只高深莫测的狐狸,下一秒已经变成一个沙漠装扮的年轻人。寄宿于双瞳的颜色与之前无异,头发倒是标志性的半红半白,以一个普通人类的外观来说是有些显眼了。
绿谷忍不住盯着轰的头上多看两眼。
过了几秒,少年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当地人拿来防风沙用的布巾缠绕在头上。
“抱歉,我不太习惯变成人类的样子。”
“很可爱的耳朵啊!” 绿谷有点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物种变换成另一个物种的样子。
少年大皱其眉:“用可爱来形容一个雄性是不正确的,绿谷。”
“啊,抱歉……所以你的姐姐也是一只…呃,狐狸变的?”
少年微一沉吟,在暴露亲人身分以及将依窃坦白从宽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简短地做起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轰焦冻。姊姊叫做轰冬美,都是生活在沙漠里的狐族,不过因为我们可以说人类的话语,被那些人们称为妖魔。”
“这样吗……可是你们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害人的样子啊。”
“那都是人类擅自加上来的解释。我觉得他们很愚蠢,但我不会怪他们,毕竟姐姐跟人类相处得很幸福。要怪也只能怪那家伙……”
“那家伙?”
绿谷跟着轰一同皱起眉,心里有点闷闷的,那双眼睛如此漂亮,不该染上这样负面的情绪。
沉浸在回忆里的轰回过神,他看了看绿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与自己有关的话题:“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绿谷一听,惊讶地提高音量:“诶?我们才碰面不到十分钟吧?!”
“驯服其实说穿了就是‘建立关系’。而建立关系从来就不是一蹴可己的。必须累积陪伴的时间,渐渐拉近距离才对。”
狐狸平静地说。
“在还没有建立关系的现在,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小孩,跟其他成千上万的小孩一样,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而现在的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只跟其他狐狸没什么两样的普通狐狸罢了。”
“但是,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互相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对你来说,我也将成为世上仅有的特别存在。”
“特别存在……” 绿谷习惯性地摸上下唇开始思考这段话的意义。
轰没再多说什么,离开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明天下午四点,一样这里见。”
只是当绿谷回到冬美家时看到,除了面对那个据说原型以妖魔来说不超过三十岁的老婆婆感到有些违和感以外,他有点好笑地意到家里多了一只眼熟的生物。
绿谷蹲下来揉揉狐狸毛茸茸的耳朵:“不是说要建立关系?”
狐狸趴在地上,依旧维持打盹的姿势。
“说好的循序渐进、拉近距离?”
狐狸轻轻咬了咬绿谷的手指作为反击。
“那明天就不用还跑到沙漠那边去了吧?” 绿谷好笑地问。
“不行。” 轰回得很快:“要是被人发现我会说话就糟了,我想好好地跟你说话。”
绿谷揉了揉狐狸的颈项,他昨天看到街上的孩童也是这么爱抚动物的:“其实只是因为冬美姐姐在这里你怕尴尬吧?”
这一回狐狸移转的视线让绿谷笑了整整一个下午之久。
* * * * *
绿谷在沙漠边境的小镇中待了半年,他与人类型态的轰一同逛遍附近所有的市集,尝过各种香辛料的酸甜苦辣,他们为母羊接生小羊,也曾经为了保护幼童而与饿极了的凶狼对战。
他学会了给葡萄支撑攀架、学会了制作烤饼的过程、学会了挤羊奶的技巧,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过去在求知的旅途中所缺少的东西──情感。
就像狐狸一开始所说的,他开始认知到什么是爱。他想,也许自己已经达成这趟旅行的目的,等回去自己的星球时他可以好好跟他的园丁炫耀一番了,不晓得他是不是还日复一日的在尽心照顾那朵玫瑰。
说到玫瑰花。
一直认为全宇宙只有他星球上有那么一朵玫瑰花的信仰在绿谷被轰拉到隔壁镇的玫瑰花园时被彻底粉碎。面对那五千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那还是他第一次在轰的面前哭得那么惨,因为他觉得那个园丁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白工。
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嚎啕大哭很久、很久。
那也是唯一一次轰在他哭泣时没有给他一个拥抱,哪怕只是牵个手或打打气也没有。
他在绿谷哭不出眼泪的最后,只是静静地跟他这么说了。
“你的玫瑰花不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朵,但确实是最特别的一朵。”
“就因为有人为了你从早到晚都尽心照顾着它,才显得特别。也许那个人脾气暴躁,也许那朵花原本不是那个人为了你而种植的,但自从你出现在那颗星球以后,你成为了那个人维护那朵花的理由,那朵花也成为了你待在那颗星球里的意义。”
绿谷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轰所说的话好像点醒了他什么。
“你明白了吗?这也是一种‘驯养’,你与那朵花、以及园丁都形成了固定的关系了。”
轰低着头回看他,说:“就像你来到这颗星球,与我相遇,一样。”
事后绿谷才从冬美的口中得知所谓的驯养之于他们妖魔究竟具有什么意义。
轰曾经说过驯养是一种建立关系的方式,建立关系也可以理解为是对所驯养的对象负责,那么竭尽所能的去爱又何尝不是一种驯养。
妖魔天生活得比人类长,身体机能也远比人类优秀,但作为物种平衡的代价,神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就挪走了他们的“情感”,使他们如果想让生命过得更有意义而不枉为人型,就得穷尽一生去努力追求自己的“唯一”。
于是妖魔懵懂的模仿,有些妖魔失败了而被人类击杀,有的妖魔成功了,带回了人类的语言以及自己的幸福经历回到部族里面,成为了共通的教材以及传说。
时光辗转到了这一代,轰与冬美的父亲作为族里的长老仇视着软弱的人类,于是隔断了两个族逡之间本来就薄弱得可怜的交流。
然而没有爱滋润的生活俨然就像行尸走肉,包括轰与冬美在内的许多族人离开了部族,徘回于沙漠之中。有些成功以人类之姿融入那边的生活,少数还没找到对象的则继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定。
他们在生命的边缘歌颂着爱,寻找着爱。
原来如此,绿谷点点头,难怪他有时总觉得轰就算幻化成人类也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原来他就跟自己一样,也正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感情。
但是有一点不同,绿谷想到这里就有些难过。
狐狸交会了他很多很多,正因如此他才两边都放不下。
他还有着既有的责任,他要去探寻更多的未知,他还要回到星球去告诉那个与自己赌气的园丁外面的世界有多广扩、有多奥妙。
* * * * *
绿谷离开沙漠小镇的那一天,老婆婆没有过来送行,她将小王子仅剩的时间留给了自己的宝贝弟弟。
“我想我会很难过的。”
狐狸姿态的轰僵硬地看着绿谷,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半天就想到这一句。
“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难过,但我有我的责任,这是你教会我的,我想我必须去完成它。”
绿谷围上了围巾,看着这样子的轰,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离别的准备了。
他想起每个下午四点的沙漠散步,他们或在绿洲躲避毒辣的太阳,或在飞行器里面想办法将凸出来的铁片敲回去……总之,这段时光他们真的过得很快乐。
“对不起……也许我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答应你的。是我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
话才脱口,绿谷惊觉自己说了多残忍的话。
轰偏了他一眼:“这并不是不好的回忆。”
“但是……我什么都没留给你,我甚至连为你驻足在这里都做不到。”
“谁说的。”
轰指向前方不远处的绿洲,他们已经离修好的飞行器越来越近了。
“以后看到这片绿洲就会让我想到你的头发;躺在枣椰树下,只要起风就能让我想起你的笑声。回忆是无可取代的。”
不晓得这句话是轰的真心,还是又一次模仿人类的说话方式?绿谷低头想着。轰的下一句话给了他答案。
“我一直没跟你提过,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其实是我的生日。”
“咦……?”
“我正想着就算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就算一个人流浪到死都不想回到有那个家伙在的地方──然后你就出现了。”
轰抓起绿谷的手,就像过去几个月所做的一样熟练。
“在我眼前,从天而降。”
“那时候我想,你就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吧。”
眼眶发热的绿谷停下了行走中的步伐,他不由得捂住嘴巴,感觉心中的洞越空越大。
他确实还没做好分离的准备──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与轰焦冻分离。
顺着熟悉的路线,他们来到了飞行器旁边,轰预想的绿谷一去不复返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轰君,我觉得这艘飞行船需要的并不是修缮,而是改造。”
他看到绿谷从工具箱里掏出铁锤,朝飞行器的一边象征性地敲破一个小洞。
“你教了我各种情感的表拔方式,现在我也想送你一个回礼,或者你也可以当作是迟到好几个月的生日礼物。”
“我想邀请你到我的星球来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在那里生活。在把飞行器改造成挤得下两个人的空间之前,我会继续住在这里,持续我们的‘驯养关系’。”
绿谷扔下铁锤。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因为我们之间也产生了关系,你能让我负起这个责任吗?呃──轰、轰君?”
绿谷说不出话了。
因为对他而言世界上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那只狐狸,现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一个大男孩将他狠狠抱住、勒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忍不住苦笑几声。
套一句人类的谚语,该怎么说好呢……此时无声胜有声?
绿谷摸摸轰的背部,感觉到对方是抱的真的很紧,紧到整个人在微微发抖。
小王子发出了一声轻叹。
究竟是谁驯养了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拥有彼此,这段关系谁都不想就此结束。
“回家吧,轰君。”
他牵起轰的手,笑得毫无负担。
“我们明天下午四点再过来,这次我们要把它改造成容得下两个人的飞船,好吗?”
“好。”